纪念抗日英雄杨靖宇逝世77周年：忠孝难以两全

Jiu Yua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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著名的抗日民族英雄、东北抗日联军创建人和领导人杨靖宇牺牲后，当残忍的日军将其割头剖腹，发现他的胃里尽是草根和棉絮，竟无一粒粮食，也无不为之震惊......

今天是杨靖宇逝世77周年，我们怎能忘记这位抗日英雄！

油画：杨靖宇将军

迎着淅淅沥沥的小雨，笔者奔中州、下豫南，缅怀英雄杨靖宇，见到了他的儿媳——90岁的方秀云老人。她抚摸着笔者的绿色军衣，热泪纵横……时光回溯到1952年，豫南淮河北岸确山县的满山竹子，显得比往年都翠绿茂盛。在李湾村的荒野中，一名约摸26岁的男青年，跪在一座坟茔前，重重地磕了3个头，哽咽着说：“奶奶，您安息吧，俺爹有信了……俺爹原来是杨靖宇……是响当当的抗日英雄……”

这名青年叫马从云，躺在坟茔里的是他的奶奶张君。记忆中，奶奶每天总要摸摸院子里的那棵槐树，傍晚经常到村口踮起脚尖往官道上望。他还有个妹妹叫马躲。妹妹出生5天后，23岁的父亲马尚德就离开了家，再也没有回来。那时，他才两岁。两岁的娃娃和出生才5天的婴儿，脑海里怎么会有父亲的记忆啊！慢慢的长大了，看见别的小伙伴累了有爹背，撒娇有爹疼，别提有多眼馋了。他就跑回家问奶奶：“奶奶，俺爹叫啥，俺爹去哪了，啥时候才能回来？”

奶奶告诉他，你爹爹在咱们这一带可有名了，那些欺压咱们穷人的地主豪绅、贪官污吏都怕他。他带一大帮穷兄弟，活捉县长王少渠的时候，你还不到一岁呢！奶奶说起爹来很自豪，可每天夜里，他都听到奶奶的被子里，传出了轻微的哭泣声。

（方秀云（左）和她的儿子马继民）

杨靖宇三年没有给家里来过一点信。每当马从云提到“父亲”时，奶奶都会流出心酸的泪水。母亲郭凤背着奶奶把马从云拉到一边说，以后别在你奶奶面前提你爹了，你想让奶奶的眼睛哭瞎是不是？5岁的马从云便记住了母亲的话，不能再让奶奶哭了。

然而这年年底，奶奶的眼睛还是哭瞎了。

双目失明的奶奶因心情抑郁，不久就卧病在床了，嘴里老是念叨着“尚德……尚德，儿啊……儿啊……”虽然有母亲每天悉心照料，但家里根本没有买药的钱，奶奶终究没有挺过这一劫，不久便去世了。直到奶奶入土，马从云还是没有父亲的任何音讯。

（杨靖宇（右）在开封上学时与同学合影）

此时，马尚德已改名杨靖宇，担任抗联第一军军长兼政委。他率领东北抗联将士们，踏遍林海雪原，血战白山黑水，给穷凶极恶的日寇一次又一次沉重打击。到1936年底，抗联第一路军达到600余人，在当地流传着这样一首民谣：“满天星，数不清，东边道，出英雄，抗日战争无其数，杨靖宇数第一名。”

杨靖宇带领着战士们雪地行军，裤子总是湿的，让寒风一吹，冻成冰挂，两腿很难打弯，也不知有多沉，迈步很吃力。鞋子都跑烂了，只好割下几根柔软的榆树条子，从头拧到尾，当做绳子把鞋绑在脚上。衣服全叫树枝挂烂了，白天黑夜还都挂着厚厚的霜，浑身上下全是白的，一天到晚都是冷飕飕的。

长白山区是杨靖宇领导的抗联一路军活动的主要地区

这时候，多么需要火啊！生起一堆火，好好地烤一烤，把冻成冰的衣服烤化、烤干，把冷冰冰的身子烤暖。特别是夜里，气温降到摄氏零下40多度，冻得大树喀吧喀吧直响，粗大的树干冻裂了缝，人又怎能受得了啊！可是一生火，火光照出老远，青烟飘上林梢，敌人就会像一群绿头苍蝇一样扑上来。

他们只能不停地在雪地上蹦高，生怕坐下来再也起不来。更难的是还没有吃的，他们先把老皮刮掉，把那层泛绿的嫩皮一片片削下来，放在嘴里嚼啊嚼啊，就是咽不下去。勉强吃下去了，肚子也不好受。杨靖宇鼓励大家：“革命就像一堆火，看起来很小，可燃烧起来能烧红了天，照亮黑夜。革命，不管遇到多大困难总会胜的！”

（插图）

时隔不久，全面抗战爆发，消息传到了闭塞的李湾村，郭凤把马从云兄妹俩叫到身边说：

从云，以后娘就不把你当成女娃打扮了，今天娘要把你爹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们。你们的爹爹叫马尚德，是确山暴动十万农军的总指挥，是刘店秋收起义的领导人，也是匪军的通缉犯。为了咱们穷人都能过上好日子，你爹出远门打日本鬼子去了，等打败了鬼子，你爹就会回来的。到现在，已经快10年没有你们爹爹的音讯了。躲儿，知道你为啥叫躲儿吗？你出生的时候，敌人为了抓住你爹，咱们家成了搜捕对象，全家人经常东躲西藏。你出生5天后，你爹要出远门，回来看到刚刚出生的你，你爹说，要让下一代记住革命的艰辛，起个有纪念意义的名字，这才把你起名叫躲儿。

打败了日本鬼子，从确山县路过的解放军也越来越多。只要有解放军路过，马从云兄妹俩就去找部队问：同志，你认不认识我爹，我爹他叫马尚德！每一支部队都问过了，却没有人听过这个名字......

日本人打死杨靖宇之后为其拍照以验明正身

由于战争年代的档案早已不在，远在东北，党组织和政府部门，专门成立了调查组，一直在四处调查英雄杨靖宇的家在哪里，英雄家里还有什么人。直到了1951年7月1日，《河南日报》发表了长篇纪念文章《民族英雄模范共产党员杨靖宇同志》，告诉河南人民：杨靖宇就是我们河南的马尚德！......

1952年夏天的一个中午，马从云一家人正在院子里吃午饭。偏僻的李湾村突然来了几辆小汽车，径直开进了他家的院子。几位干部模样的人从车上下来，其中一位冲正在吃饭的马从云打量了许久，忽然扭头对身边的几位同事说：“不会错，他就是杨司令的儿子！你们看，简直和杨司令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！”

马从云和妻子都茫然的伫立在哪里：杨司令是谁，和我们有啥联系？说话的人却紧紧的把马从云抱在了怀里，对他说：“孩子，你爹爹马尚德就是杨靖宇！到了东北后，根据革命的需要先改名张贯一，后改名杨靖宇！”说话的人是冯仲云，时任黑龙江省副省长，是抗联时期杨靖宇的亲密战友。

啥？我爹是杨靖宇！杨靖宇是我爹！知道这个消息的马从云，飞快地跑到奶奶的坟前，哭着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已经入土17年的奶奶！

......

（济南军区某炮兵旅官兵在杨靖宇雕像前宣誓）

方秀云老人告诉笔者，一家人从来没有向组织张过口，伸过手，组织上问她有什么困难，她总是说没有，并且嘱咐孩子们，要在心里记住爷爷，千万不要说出口，四处张扬。如果因为爷爷得到了照顾，那你就是不孝。因为我们是杨靖宇的后人！

（来自：解放军报社济南分社）

中华五千年文明源远流长，

然而，传统文化正悄然被人们淡忘，

一件件历史故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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